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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你画我猜》

终于等到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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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十三】
  晓星尘谢过引路的服务生，轻轻敲了敲包厢门便推门而入。
  “师兄！”甫一进门一道身影便扑了过来，晓星尘被撞得趔趄一下，待站稳定睛看清了眼前人，不由又惊又喜道：“无羡？你回来了？”
  “是啊，好久不见师兄你了。”魏无羡笑得灿烂。
  几天前晓星尘收到美院导师的电话，说有个同学要约他聚一聚，问是谁又半分都不肯透露，只说他到了便知道了。
  “你倒是学会利用师傅了。”晓星尘轻轻拍了拍魏无羡的肩，半开玩笑地。
  “不然哪来的惊喜啊。”魏无羡嘻嘻一笑，像是忽然想起什么，回头把一直站在一旁的那个年轻男人拽了过来，“师兄，介绍一下，这是我男朋友，蓝忘机。”
  “你好。”晓星尘笑着点头，握住对方伸过来的手。
  魏无羡出柜的事，他一早就知道了。对方是个摄影师，两人算是竹马之交，邻居了十多年，因着两人截然不同的性格少不了小打小闹，一来二去便渐渐互相生了情愫，然而谁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。后来摄影师因工作原因出了国，两人就此没了联系。再后来魏无羡不知怎么得知了那点感情，便不管不顾辞了职追去了国外，几番波折总算找到了人，顺理成章在一起了。
  晓星尘放下筷子时，对面的魏无羡正眉飞色舞不知道在和蓝忘机讲什么，对方安静听着，不时轻轻嗯一声以示回应。将目光移开些许，晓星尘不由思绪飘飞。
  多多少少，他还是有些羡慕的。
  羡慕他们可以不顾世俗的眼光，羡慕他们的情比金坚。
  自己却是连迈出这一步的勇气都没有。
  晓星尘咽下一口酒，微涩的酒味缠绕在舌尖，渐渐蔓延至整个口腔。

  “宋岚？我当然认识啊。”
  迎上晓星尘惊讶的目光，魏无羡笑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。尽管已经喝了不少，他却未显半分醉意，一双眼熠熠生辉。
  “说来真不太好意思，当初我临时跑路给他带来不少麻烦，还好师兄你接上了。”魏无羡挠挠头。
  “原来绵绵说的那个画师就是你。”晓星尘笑道。
  “我也没想过这么巧合。”魏无羡晃了晃酒杯，越说越兴奋，“我一开始还怕宋岚找不到新画师，后来他因为你的事来找我我才知道他和你合作了，我……”
  蓝忘机忽然用力掐了一下魏无羡的手背，魏无羡吃痛地吸了一口气，对上蓝忘机担忧的目光，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。
 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。
  晓星尘一把抓住了魏无羡的手腕。
  “我的事？什么事情？”
   魏无羡张了张嘴，没有出声。只是面对晓星尘急切的目光，想要避而不谈是不可能了。
  他叹了口气：“罢了。”
  迟早都要知道的。

  客厅里没有开灯，黑暗中一点莹莹的光是亮着的手机屏幕。晓星尘反反复复按出那串熟悉的号码，又一一删掉。魏无羡和他说的那些话一遍遍在耳边回放：
  “如果不是宋岚来找我，我都不知道你被人诬陷这事。”
  “我和他认识挺久了，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着急无措的样子。”
  “他向来很少插手别人的事，我问他为什么时，他只说，他信任你。”
  “他性子冷淡你也是知道的。我从未见他对一个人如此在意过。”
  “我觉得，师兄你对他来说，是不一样的存在。”
  “远不止于朋友。”
  寂静漆黑的屋里，晓星尘能听见自己的心跳。
  怦怦直响，似乎下一秒就要破开胸膛而出。
  指甲在手机屏上划了好几下，晓星尘终是按下了通话键，手颤抖着将手机贴到耳边。
  “嘟——”
  “嘟——”
  “嘟——”
……

  放在床头柜的手机毫无征兆地响起。宋岚正在倒水，听见铃声便走了过去。
  他这趟回老家办事，只和编辑绵绵打了招呼，让她帮忙转告晓星尘暂停一期连载。绵绵问他为什么不亲口说时，他没有回答。
  对方既然躲着自己，又何必再去打扰？
  所以看着手机屏上来电显示的“星尘”两个字，宋岚第一反应是出了事，立刻接了起来。
  “喂？”

  熟悉的低沉嗓音震动耳膜，让人莫名心安。晓星尘张了张口，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  “星尘？”久久没有等到回应，对方的语气带了一丝不解与焦急。
  “……没事。”晓星尘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如常，“你那边……一切都好吧？”
  “都很好。”宋岚有些捉摸不透他的意思，犹豫半晌刚要开口询问，晓星尘的声音便传了过来：“我今天见到了魏无羡。”
  “他跟我说了一些事……你去找他的事。”
  宋岚拿着杯子的手一抖，玻璃杯落在地上发出清晰的破碎声响，水洒了满地。
  “子琛，”晓星尘的声音很轻，“我都知道了。”
  “谢谢你。”
  “还有一件事，我想告诉你。”
  宋岚忽觉一阵口干舌燥。
  晓星尘闭了闭眼，收拢了拳，掌心已经沁了一层薄汗。
  “子琛……”
  “我喜欢你。”

  短短十几秒的沉默，似乎被拉长成几个世纪那样漫长煎熬。眼前的黑暗像是没有尽头，等不到黎明的那缕曙光。
  终于，晓星尘听见宋岚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。
  “真巧，我也是。”
  “星尘。”